凌晨三点,江浸月被一阵干渴感烧醒。
她悄无声息地下楼,从冰箱中精准地摸出一瓶冰水。
凉水滑过喉咙,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。
她重新踏上二楼昏暗的走廊,在徐司寒那扇紧闭的房门前站定。
指尖几乎要触到冰凉的黄铜把手,却在最后一秒停下。
像是想到了什么,昏暗中,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掠过江浸月的唇角。
下一秒,她的脚步利落地向右一转,手指轻轻拧开了隔壁的房门。
房间里一片漆黑,只有窗外透进一点微弱的月光,勉强勾勒出床铺的轮廓。
她径直走向床边,没半分迟疑。
被褥掀开一角,身体便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。
一条手臂理所当然的精准地搭上身边男人结实的腰侧,甚至还在手感极佳的腹肌上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。
“唔……”身侧猛然一僵。
陆灼是在一阵冰冷柔软的触感贴上后背时惊醒的。
是梦吗?
这种触感居然异常逼真,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chun梦了,身体不受控制地贴近那股暖意。
陆灼很快反应过来,身后贴上来的体温是真真切切存在的,一股熟悉的香气钻入鼻尖。
是她?
陆灼蓦地瞪大双眼,瞬间睡意全无。
如果他没猜错,江浸月是走错了房间,上错了床,又抱错了人。
叫醒她?告诉她抱错人了?
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按住了,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时俩人暧昧至极的姿势。
江浸月一向都有起床气,就这么直接摇醒她,怕是会被气到大喊大叫。
他可不想深更半夜的当人人喊打的禽兽。
陆灼不敢承认,其实内心深处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、怕被戳破的渴望。
他全身的肌肉都绷得死紧,像是要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,一动不敢动,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放浅。
叫醒她,就等于亲手戳破这偷来的片刻温存。
上次车里那个疯狂又混乱的意外,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梦,本以为天亮梦醒就散了,可现在……
偏偏就在这时,那只搭在他腰腹上的手,突然动了。
江浸月冰凉的指尖落在他紧绷的小腹上,掐了一把。
“嘶……”
陆灼喉结猛地一滚,一声低沉沙哑的闷哼冲口而出。
一时间,他懊恼得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。
然而身后的人似是并没有听出异常,那只作乱的手却并未停下。
顺着他身体硬朗的曲线缓缓上移,掠过起伏的胸膛和滚动的喉结,最终,轻轻贴上了他因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脸。
她摸到脸了!
她是不是立刻就能发现这轮廓根本不是徐司寒?
她会不会骤然清醒,下一秒就用那种冰冷的,像是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剜着他,斥责他的不阻拦是蓄意侵犯?
“你今晚很奇怪。”
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陆灼的掌心瞬间沁出冷汗,她一定是发现什么了。
一时间,陆灼做好了被她愤怒踹下床、或者狠狠扇一巴掌的准备。
寂静。
只有两人交织在一起的、有些乱的呼吸声。
就在陆灼屏息凝神,每一根神经都绷到极致,如同等待着最终审判降临时,一声带着鼻音的轻语在耳边响起。
“怪可爱的呢。”
陆灼感觉心脏快要冲出嗓子眼儿了,难道江浸月真睡迷糊了?
居然说了句土味情话。
他该庆幸没有被认出来,但心里同时划过一丝异样,原来江浸月对徐司寒是不一样的,这种土味情话都随口而出。
然而仅仅松懈了不到一分钟,那只原本只是轻抚着他脸颊的手,倏然改变了方向。
温凉的指尖滑过他的下颌线,玩弄着他的喉结。
“做吗?”
?!!!
这两个字在陆灼的脑海当中引起了阵阵轰鸣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异常干渴,整个人都像是要烧起来了,嗫嚅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江浸月知道陆灼醒着,却不主动,也不拒绝。
有意思。
黑夜中,她的眸光闪烁,嘴角噙着笑,更加得寸进尺地去探向腰间的时候,却被男人的手一把拦住。
“怎么了?”
陆灼不敢说话,只能摇了摇头。
“摇头什么意思,你这么高冷的吗,连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,呵,男人。”
江浸月轻哼了一声,突然张口咬上陆灼的肩膀。
陆灼:“……”这女人是属狗的吗?
江浸月这一口并没有收着力道,陆灼生生将那声痛呼闷死在喉咙深处。
随之而来的,却是一种直冲天灵盖的刺激。
好爽。
陆灼咬紧牙关,一个声音都不敢发出来。
“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,四舍五入就是,其实你也很想。”
江浸月轻嗤一声,嘴唇离开男人的肩头,她倒是不介意来个霸王硬上弓。
霸总文学她看得多了,替身文学还是略懂一二的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。
“看到浸月了么?”
床上的俩人听到声音后双双怔住,江浸月在内心疯狂呐喊,不是吧不是吧?!
徐司寒是在她身上装了雷达了?一到关键时刻就会出现。
而陆灼现在连装哑巴的机会都没有了,身体被冷汗浸透,指尖一片冰凉。
不如,干脆装死。